番外·前世薛慈死后(if线)[八]

迁墓的事最后没成。

薛浮倒是给柳先生结剩下的报酬, 神『色』冷淡地打发他。而柳先生自然也不会不知眼『色』地问什么主顾突然改变主意,不迁墓——只是受钱财忠事,又询问要不要给薛慈少爷举行个安魂引路的仪式。毕竟薛慈年纪轻轻便世, 算是早亡。他做法事积攒功德, 也能让这位薛家少爷走的安心些。

柳先生分明看见薛浮的眼睫颤颤, 眼底是很深的触动,和蕴着水光般。

但半晌后, 薛浮还是舒出气,说:“不必。”

这段事告段落,薛浮又完完整整回禀父亲。

薛正景就和当初听见薛浮要给薛慈迁墓时反应差不多——开始也,突然中断也, 都没兴趣多问句。始终神『色』冷淡, 就似从未在意过这样的琐事。

同以往样。

薛慈生前,他也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薛浮从不觉得这样的父亲能有什么错, 到底薛正景『性』情如此,他杀伐果断,生中少有温情时刻,生来就是独居高位的王者, 又怎么能要求他有副慈父心肠和常态。但是看到薛正景始终无动于衷的模样,薛浮还是觉得心底有凝成霜的寒意攀爬出来, 冻结住五脏六腑。

他甚至想质问父亲:您对薛慈的死……就这么不在乎吗?

但薛浮没有立场问出。

他和薛正景从来都是样的,脉相承的冷淡。

要说起来,现在才后悔的他, 甚至要虚伪些。

薛浮站起身, 没什么表情地告退。

办公室的门合上,室内重新恢复片寂静。而薛浮走的急,自然没看到此时办公室内的诡异幕。

薛正景突然微笑起来。

薛正景不常笑——有也是冷笑、嗤笑, 哪怕对他最满意的长子,有时候也只是『露』出点满意神『色』,吝啬于他的笑意。但这时薛正景的笑容却温柔又亲和,叫如沐春风般,斯文温情得和以往大相庭径。

他语气也是很轻软的,和哄着心尖的宝贝似的,宠溺柔和地说道:“不搬便不搬,反正处再窄冷,你也不回,待在爸爸身边就。”

说着,薛正景伸出,在胸前寸的空气上轻轻抚『摸』着——就像有什么无形物,轻轻靠在他怀中般。

哪怕薛正景眼里神『色』再温情,他抚『摸』着个空『荡』『荡』的“”,这幕也足够令觉得怪异又惊骇。

尤其是薛正景还自顾自地和“他”对着话。

“马上处理。”薛正景似乎还有些头疼,“批复完这些,爸爸就来陪你——”

又是安静的片刻,薛正景才似无奈妥协般,将上的合同随意推到旁攒着。

“吧。”薛正景答应道:“爸爸陪你看电影。”

他又起身,旁边的休息室里倒杯可乐,还拿些小零食,放在桌上。

薛正景的办公室里出现这些东西,实在违和的有些怪异。不过薛正景始终神『色』从容,还嘱咐着身边个“”。

“今只能再喝杯。可乐这种糖水喝多对身体不。”他训完,电脑的光屏也开始放映电影,是近年来碑大的部父子亲情片。

微光映在薛正景的脸上,勾勒出他英挺的鼻梁。他微微侧着头,没看电影,而是始终注视着某处,仿佛在用视线聚精会神地勾勒出个的侧脸般。

就这么安静地看两个小时。

电影放映结束,响起煽情的片尾曲。

薛正景关上电脑,又微笑道:“累?也是,你该睡。”

他微微俯身,唇瓣似蜻蜓点水般落下。

落在空气当中。

“晚安,阿慈。”

薛正景却毫无所觉地说着,从唇齿间溢出的温情满满。

薛正景似乎意识不到这种行是“怪异”的,也从来不会在旁前掩饰。

于是薛正景身边的,都经常会感觉到难以形容的……『毛』骨悚然。

毕竟谁都知道,位——位薛小少爷。

可是已经死啊!

……

近来薛家的主厨给薛家主准备的都是双份早餐,因家主特意吩咐过:最近小少爷会留在薛家,和他并用餐。

不管是主厨、管家、还是佣们,都以“小少爷”指的是薛未悬。

但是薛未悬少爷这几日不知何搬离出,早上也没如他们想象中样的回来。

薛正景身边的位置始终空空『荡』『荡』,而家主甚至会做出旁边空气处准备餐具、拿方巾轻轻擦拭着什么、倒上半杯牛『奶』这样的细致举动。虽然觉得怪异,却在薛正景的权威下,无敢提出异议,皆低垂下头,薛家比以往还要安静死寂。

薛正景用完餐,让佣收拾餐具的时候,还让将主厨叫上来。

然后给予主厨点奖励,语气平淡地说:“今的玫瑰松糕小少爷很满意,明也做份样的。”

主厨得奖金,很诚惶诚恐地感谢。脑中却『乱』成浆糊。

哪有什么小少爷、又哪来的对他的玫瑰松糕很满意——

份点心被端端地端上来,又完整地端下,从头到尾,根本没碰。

但哪怕其他都觉得头皮发麻,却还是没敢提出异议。甚至因薛正景的句话,从此厨房里是常备着玫瑰松糕的。

家主的怪异表现,这群薛家的佣根本没敢往说。

说薛正景的闲话,他们是疯才这么不知死活,都恨不得烂在肚子里,甚至恨不得将所闻所见都挖出脑海。

他们都很清楚,要是将所见的说出,不是等于变向透出信息,家主……似疯般么。

可偏偏除这点,薛正景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依旧专断独行地『操』持满盘棋子,任谁来看,他都是位说不二的薛家家主。

薛家佣们也没想到,位不存在的“少爷”不仅会表达喜,还会有不满的时候。

譬如今日的薛正景便大发雷霆,整个厨房的都受罚,原因是在餐盘的装饰上,用新鲜青芒酱做点缀。

薛正景的怒火谁都感受到,但他又压抑着火气,像是怕吓到什么样,言语当中还有些许的急躁:“不知道小少爷对芒果过敏吗?连这点事都『摸』不清,也有进厨房的本事?”

他微吸气,目光冷冽如同凶兽,处罚几个当值主厨,才说道:“我只给次机会,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自己辞职领罚。”

所有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毕竟近来的薛正景虽然有些举止怪异,脾气却有所收敛,少有再看见他这样勃然大怒的模样,厨房的是迅速领罚。

薛正景处罚完,又换上幅悉心温柔神情。他叹息着伸出,像轻轻抬下身边的下巴似的,垂着眼观察着什么,半晌才说道:“没事,没怎么过敏。还只沾点,不严重。”

“不委屈阿慈,再吃点点心不?”也不知他听见什么回应,薛正景微弯弯眼,夸他,“乖。”

无缘无故受罚,些厨师不敢对薛正景心存不满,却总觉得有几分委屈。

别说这位小少爷不存在,他们入职以来,又没侍候过薛慈,哪里知道他对什么过敏,对什么不过敏。

位负责装饰的主厨,是有些心不在焉上午,忽然生出心思,联络以往负责照顾薛慈的老佣。

“位薛慈少爷。”他含糊说下来意,“生前对芒果过敏吗?”

被他询问的不明所以,但又不是什么机密,无所谓答道:“确实过敏,点不能沾——你怎么知道的?知晓这点的还挺少的,估计薛家主都不清楚这个。”

他自以幽默地开个玩笑,哪里想到电话头的,脸『色』霎时间就白。

他心里又惊骇,又觉得害怕。挂完电话神思不属,在薛家走着,居然能撞到薛浮的身上。

厨师下清醒过来,连忙向大少爷道歉。

而薛浮拦住身边的,微微皱眉看向他。

“出什么事,这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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