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联邦地球历2018年12月20日,H市电影学院。冬日的校园内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暖洋洋地泛着慵懒。

一辆深绿色的大排量越野车轰鸣着自马路上急速驶来,靠近校门范围时放缓了速度,一个甩尾漂移稳稳停在了校门外右手边的停车场内,凶猛霸气的外形和精湛车技立时引来不少围观探究的目光。

“卧槽,这车子也太他么帅了,”对车辆稍有研究的男生接连吹了好几声口哨,激动得双眼放光:“这造型,这机动性和灵敏度,是哪个牌子出的最新款吗,怎么看着有点眼生啊。”

身旁的同学瞟了眼车牌:“我滴乖乖。别搜了老弟,手机上搜不到的。白底红字黑码,军牌,还是A字开头的,百分百的军用改装车,牛逼啊。”

意识到车辆不凡、车主身份恐怕更不凡的围观人群视线愈发火热,只不过到底压低了讨论的声音稍微往后退了两步,连拍照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车子停下后没熄火,车门一响被人推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从里面走了下来。

男子身穿军装便服,挺括的布料包裹住精壮的身躯和两条又飒又直的大长腿,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军靴,越野车底盘高,车门距离地面将近一米多,在他那两条长腿下跟不到二十厘米的矮台阶似的,从驾驶座转身,人还没起来呢,轻轻松松把脚踩上了地面。

下了车关上车门,两条腿随意一支半靠在车前盖的位置。右腿稍稍曲起,军靴的脚后跟搭在轮胎上,流畅紧实的腿部肌肉线条透过裤筒微微显出来几分,即使站在那不动也能大致猜出其中蕴含着怎样可怖的力量。

不到两寸的头发茬子没一会儿就被晒得发烫,江封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发了条短信,抬眼随意扫了一圈,英俊硬朗的面孔以及浑身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立刻就让围观群众中的女学生面红耳热小鹿乱撞,羞涩地低下了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惧于江封身上那股威严冷厉一看就不好惹的气势倒没人敢过来搭话,远远站在旁边小声议论:这样的人物,来他们学校也不知道到底干嘛,而且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呢。

江封没有被人当猴看的兴致,锋锐的剑眉微微皱起,正想着是坐回车子里还是进学校里面转一趟,眼睛一亮盯住校门内的某道人影,两排大白牙龇出来,片刻前生人勿近的冷厉转瞬变成了温暖如春的柔情,插在衣兜的手掌抽.出来冲着那人影挥了挥,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这儿!”

看到戒指的女学生们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怅惘:啊,名草有主了啊。

随即顺着江封的视线转头朝学校里面望过去,想看看这么优质的顶级草到底是被谁拔回了家。等到发现顶级草招呼的是个看上去和她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同学,原本那股怅惘立刻就分生出许多新情绪来。

H市电影学院是华国顶尖、全球知名的电影专业学校,能进来的学生,且不论专业素养如何,最起码颜值那都是远超平均线的。

那位男学生的外貌若是放在路人堆里也算清秀可人,但放在遍地都是俊男美女的电影学院里就稍微有点不够看了,跟顶级草更是不搭啊。

不过颜值虽然稍微差了点,身材条件倒是挺不错,裹在羽绒服里都能看出来腰细腿长手腕过裆。皮肤也好,细细白白的,太阳底下几乎有种半透明的质感,越发衬得一双眼睛清亮有神温润沉静,犹如墨玉一般。

更突出的还是他的气质。

电影学院的学生都做过专门的气质培养训练,包括形体、舞蹈、声乐、文化熏陶等等,练得时间长了走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但这位男同学的气质又跟后天练出来的那种大不相同,举手投足间风雅清贵之气浑然天成,不像是还在念书的学生,倒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一颦一笑皆动人心。

江封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即便他不打招呼余火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还没走到车边对方已经迎了过来,将他怀里抱着的书本和文具接了过去,也不在意他人目光,搂着他的腰低头先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绕到副驾驶那边给他拉开车门。

直到越野车绝尘而去,冷不丁被塞了满嘴口粮的围观群众中才有人反应过来,为什么车主看上去那么眼熟:“卧槽,那不是余火他家老攻,江封江少将么!”

余火上车之后就把面具摘了下来,因为国家话剧院那边的表演需要他有半年多没剪头发了,长及肩部的头发又黑又软烫成微卷扎在脑后,露出清晰而性感的下颌线条,脸庞衬着羽绒服帽子那一圈白毛,愈发显得唇红齿白模样俊美,勾人得很。

江封一手开车,一手握住他修长细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头,食指在他掌心挠了两下:“考试怎么样?”

余火点点头,清亮的眸子里盈着浅浅笑意:“还不错。”

来到此方世界之后,余火的演技主要是在章元臣的调\\\'教以及自己拍戏等实践练习中一点点体悟打磨出来的,没能接受过有关表演的系统理论教育一直是他心中一大缺憾。

因此三年前在江封的操作下,余火戴了面具伪装容貌,以“余江”这一身份进入H市电影学院表演专业学习。

他悟性本来就高,又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先从实践中自己总结出某种技巧,再将这种技巧和完备的理论系统相互验证,学习进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除了表演专业外又辅修了一门编导专业,被院系内的不少老师认定为是他那一届最耀眼的新星,日后大有作为。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导演在观看了他的课堂练习视频之后冲他伸出了橄榄枝。要不是“余江”这身份根本就是假的,他在学校内一向低调行事,恐怕早就成了电影学院内新一代风云人物。

他今年大四,三年半的时间里除了以余火的身份正常在国家大剧院表演之外,剧本邀约每年只接一部,余下的时间都在学校里上课。反正有江封在,早就跟校领导那边打过招呼,他的课程时间安排比其他学生自由得多,跟作为余火的生活并不冲突。

今天是最后一门专业课的期末考,下学期的课程少而且他早就自修完了,之后除了交毕业论文以及领学位证书和毕业证,应该不会再以“余江”的身份回校。毕竟原身早就从表演系毕业,如果露馅被人发现他就是余火,总归不好解释。

余火的性格江封再了解不过,谦逊得不得了,大多数时候问啥都只说“会一点”,能让他说出“还不错”的话来,想必是对自己的发挥非常满意了。

内心冒着骄傲的小泡泡,抓过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宝贝儿真棒!”

能不棒吗,这几年每年只拍一部戏,要么是电影要么是电视剧,但是奖项从来没落空过,自从四年前凭借《在长安》首度称帝,之后接二连三又捧回来七八座影帝或视帝奖杯,作品里头随便选一部出来都是有口皆碑的上等佳作,长期承包国内的金牛、玉龙、天马三大奖,粉丝戏称为“最强驭兽师”,意味着三大奖上只要出现他的提名,其他竞争者九成九就没机会了,同时更是近年内国际电影节的座上宾,不光演技,挑选剧本的眼光同样被业内称道。

演技好、受观众喜爱、票房号召力强,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好剧本送到他手里,而好剧本和演技相辅相成,出色的成品使得他越发受观众喜爱,票房自然越来越高。这是一个娱乐圈内人人渴求的良性循环。

两人闲聊间车子正好行驶到一处大型商业广场对面的十字路口,广场硕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正循环播放着一段余火为知名奢侈品牌拍摄的腕表广告,广告中余火身着深蓝色缎面西服,于夜色中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喝茶。

朦胧灯光映着万千星辰,玉器般的手指竟比典雅的细白瓷器还要精致耐看几分,执杯的手腕上一只暗黑色腕表低调内敛又暗含贵气,正与余火的气质相合,仿佛天生就该被他戴在腕上似的,浅浅啜饮一口,放下茶杯单手支颌,眸子里那抹带着慵懒的浅笑勾魂摄魄,即便江封早就看过几百遍还是情不自禁愣了神,红灯刚过被后头的车子按着喇叭催了好几声,按到第三声的时候估计司机猛地注意到越野车的车牌,喇叭蔫蔫响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唉,江封一边换挡重新起步加速一边心里头酸溜溜地想:这媳妇儿太出色了也烦神呐,想藏都藏不住。

手指头摸到余火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心里才算好受一点:这么出色的媳妇儿,其他人再怎么眼馋也没用,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余火没注意到江少将心里因为腕表广告而勾出来的一段千回百转,他此时的注意力全被越野车给吸引走了。这车是军部才开发出来的,机动性绝佳灵活性一流,运用了最顶尖的动力系统和传动系统,适应任何行驶路况,城市内的柏油路上开起来丝毫不逊色于顶级超跑,并且整部车从头到尾从内到外都进行了军事化改装,如果跟普通车辆玩碰碰车的话就跟碾塑料瓶似的一压一个准。

余火看得十分眼馋,望着江封:“我也想开。”眼巴巴的小模样又乖又可爱。

面对他的请求江封难得迟疑了两秒,然后好声好气打着商量:“市区里车太多,要不等咱们开到郊外,车稍微少一点的地方行不?”

余火是个好说话的,果真等到了郊区才兴冲冲从江封手里接下了方向盘。

十几分钟之后,二人抵达莲花山下。余火神清气爽眸光湛湛,江封扶着车门心肝胆还有点发颤:啧,明明温温和和谪仙似的一个人,怎么每次一开车就变成十足狂野的猛兽派。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教他开车啊。

两人换了位置由江封把车开上了莲花山,刚在老宅院子外面停下,人还没下来呢,远远从老宅里窜出了一黑一白风一样两道身影,后面还跟着两只圆滚滚的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奶声奶气喊:“爹地!粑粑!”

江封下了车单膝跪在地上张开胳膊:“跑慢点,别摔了……”

话没说完,两只团子一左一右颤巍巍绕过他,笔直扑进了余火怀里:“爹地!”

余火眉眼弯弯笑意温柔,一手搂住一个把两只团子抱了起来。

这两个是他和江封的孩子。共同作出想要孩子的决定之后,两人原本是打算找代孕机构的,但因为两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如果身份信息意外泄露,难免会产生各种不必要的麻烦和牵扯,所以最后是通过军部的“曙光计划”进行人工育婴。

“曙光计划”早在人类迁移母星地球后的大流亡时期就建立起来了,最初的目的是破解人类基因密码,优化人类基因结构,促进体质、智力等多方面的提升和进化。定居联邦地球之后,因为多年战争导致人口数量急剧减少,“曙光计划”也为军方内部因疾病、战伤等各种原因而无法生育的夫妻提供人工育婴服务。四年前同性婚姻合法化,这项福利也就顺势扩展到了同性伴侣身上。

余火和江封两人同时提供了小蝌蚪,与军方基因库中随即筛选出来的高质量卵子进行试管受’精,再将受精卵移植入人造子宫当中,以最科学的营养素比例进行培育,四十周过后,得到了一对活泼健康的龙凤胎宝宝。

两只小团子的母系基因是一样的,又在同一个人造子宫当中发育成长前后脚出生,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但估计是余火和江封的基因太过强势,母系基因特征显现得很少,光从外貌看起来并不相像。

姐姐取名江余画,眉眼中能明显看出来和余火的相似,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跟泡在清泉水里的黑珍珠似的,水汪汪灵动有神。小小一点大的娃娃,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肚子鬼主意,古灵精怪嘴巴甜,是整个江家捧在手心里的开心果。

弟弟取名江余声,和江封小时候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但性子反倒是更贴近余火,沉静安稳不怎么喜欢说话,穿着童装西服一板一眼的小模样颇有点老成持重的意思。

两只小团子又软又嫩,抱在胳膊上丝毫不觉得吃力。余火因为期末考接连两天晚上没回家,可把两只团子思念坏了,余画张开小胳膊搂住余火的脖子不愿意松开,又是高兴又是委屈,小脸埋在他颈窝里奶着声音撒娇:“爹地,画画好想你啊。”

余声情绪内敛些,但嫩生生的手指头也是紧紧抓住余火的羽绒服不放,眼睛里的孺慕和思念清晰可见。

余火心里软成一团,在两人满是奶香气的小脸上各亲了一下:“爹地也想你们。”

被两只团子直接忽视的江少将心里憋着一股酸气,凑过来阴阳怪气道:“哟,有了爹地就不要粑粑了哦。”

余画笑嘻嘻转过头,扒住江少将的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画画也好想好想粑粑的。”

见姐姐松开手,余声顺势抱住余火的脖子,埋在他劲窝里点点头轻声道:“也想粑粑。”

戚云繁手里拿着两件童装羽绒外套,看上去依旧年轻秀美,站在院子里笑得温柔:“从早上起床就一直念叨着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隔几分钟就要扒在窗户上看看,一听见车子的声音反应比丑丑帅帅还快,连外套也不愿意穿就要往外跑。”

两只团子身上穿的是大姑姑亲手织的羊绒毛衣,一件浅粉一件浅蓝,因为两只团子都属兔,不光胸口织了兔子,背后的帽子上还织了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随着跑动一甩一甩,愈发衬得两只团子粉雕玉琢仙童一般,任谁看了都能萌化。

今天气温不算低,阳光又好,余火用脸贴了贴两只团子的手心,暖呼呼的,但防止在屋外受风着凉,还是把他们俩放下来,从戚女士手里接过外套,和江封一人负责一个仔细穿好。

余火对于两个孩子的感情同一般父亲又有所不同,他亲眼见证了这两个孩子在人造子宫内从一团模糊不清的组织细胞,一点点发育生长为成熟健康的婴儿。在胎儿五个月大之后,每隔两天他和江封都要去看一次,给孩子弹琴唱歌讲故事,陪着他们聊天,让他们熟悉自己的声音和气味,顺带着悄悄输入灵气为他们温养身体。

到后来每次一听见余火二人的声音,两只团子就会在人造羊水中划动手脚表现出明显的兴奋状态,这样细致而深刻的陪伴过程,不是每个父亲都有机会经历的。

江封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揉着狗头:“爷爷在家吗?”

戚云繁道:“在书房,刚接到一个电话,估计还有的聊。”

“行,”江封点点头:“那我跟余火先回去一趟,他因为考试累了好几天了,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

戚云繁哪有不同意的,“中午过来吃饭,我让刘嫂炖了人参鸡汤,还有火火最爱吃的大虾,中午给你们俩好好补补。”

“谢谢妈。”余火把亲热完的丑丑放到地上,然后抱起余声:“跟奶奶说再见。”

两只小团子同时挥手:“奶奶再见,”余画嘴巴上像是抹了蜜:“奶奶不要想画画,画画马上就回来陪奶奶哦。”

戚云繁满眼都是笑意:“好好好,奶奶等着画画。”

莲花山是整个华国军事防护规格最高的高级军官居住地之一,只有将级以上且具有突出贡献的军官才能申请居住。

江封符合条件,余火又十分喜爱莲花山的环境,所以在两人结婚后就申请了一套房子,跟老宅一样的三层别墅结构,带一个大花园,位置比老宅高一点,离得不远,沿着环山公路走上去也就不到五百米距离,所以干脆就把车子停在老宅,江封抱着女儿,余火抱着儿子,两只狗子一左一右护法,一家六口一起往家的方向悠闲漫步。

“上午都做了哪些事啊?”江封看着怀里迷你版余火似的女儿,一颗心都要化开了,情不自禁把声音放到最温柔那档。

余画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数:“我给丑丑梳毛毛了,画了画,弹了钢琴,还给太爷爷锤了腿哦。”

两只团子满打满算还不足三岁,预备明年再送去幼儿园,家里请了专业的声乐老师和美术老师,也没想着一定要教出什么样子,主要还是陪两个孩子玩玩儿,发掘一下兴趣爱好。不过大概是因为小蝌蚪质量太好,胎儿时期又长期受灵气温养,两只小团子都有些早慧的迹象,跟在老师后面倒也学得挺像那么回事,画的画弹的曲子虽然满是稚气但别有趣味,两位老师不止惊叹过一回。

余火丝毫不吝表扬:“画画真棒。”在她软乎乎的头发上揉了揉,又低头去看余声:“声声又做了哪些事呢?”

余声安安静静趴在余火怀里,小声道:“我陪太爷爷下棋了。”

江老爷子是个棋痴,宁可食无肉不能不下棋。江封和小姑夫两个都是臭棋篓子他瞧不上,唯一能让他酣畅淋漓杀个痛快的余火工作繁忙时常不在家,所以早早就把主意打到了两只团子身上,预备亲手给自己培养出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

余画性子跳脱,安安稳稳坐不住半个小时凳子上就跟长了刺似的,倒是余声第一次接触象棋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老爷子的调\\\'教和余火的指导下学习进度一日千里,小小年纪竟然也能似模似样陪着老爷子杀两盘了。

江老爷子开怀至极,时常对江封道:“你等着吧,再过两年,你儿子在棋盘上绝对能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江封对于儿子的棋术会不会超过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对于他总喜欢黏着余火却颇为吃味,偏偏余火也愿意惯着他,只要他有需要二话不说立马撇下自己,家中地位岌岌可危。

嘁,儿子有什么好,还是女儿可爱,瞧瞧这眉毛眼睛小脸蛋,简直跟余火一模一样,萌得心肝儿直颤。

江少将胸膛中盈满父爱,把女儿举起来架在脖子上:“要骑大马吗?骑大马喽,咯噔驾~”

余画咯咯大笑着抱住江少将的脑袋:“粑粑跑快点,粑粑跑快点!”

余火望着两人的背影神色温柔至极,问余声:“声声也想玩吗?”

余声脸蛋红扑扑的,虽然比同龄人稳重许多但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见余画开心大叫便有些忍不住,眼睛亮闪闪对着余火点头:“想玩。”

余火笑起来,也把他举起来放到肩膀上:“抱住爹地坐稳了,”然后扶住他的腿朝江封二人追了过去:“驾!我们骑马追过来啦~”

初冬的山路上阳光和煦,洒落遍地欢声笑语。

转眼间到了两只团子三周岁的生日。

一大早天还没亮,两道矮墩墩的影子悄悄摸进主卧,又从床脚窸窸窣窣钻进了被子。等到早有所觉的余火把被子掀起一点,从他和江封之间的空隙里便钻出来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半点没有做坏事被抓到的自觉,笑嘻嘻卖萌:“爹地早安,粑粑早安!”

余火跟江封一人一个拎起来放到胸口,老老实实跟个小八爪鱼一样趴着:“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余画眨巴着眼睛暗示:“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爹地你记不记得是什么鸭?”

余火佯装深思片刻,然后皱眉摇头:“是什么日子啊,爹地不记得哦。”转头看江封:“粑粑记得吗?”

江封非常配合:“哎呀,我也不记得哎。”

两人一唱一和直把两只团子逗得小脸涨红,这才一边咯吱挠痒一边笑着大声道:“生日快乐!”四个人转瞬在床上滚作一团。

生日肯定要吃长寿面的,这是余火自小的习惯也是江家的传统。余火不会做饭,煮面这项重任就交给了江封。

鸡汤是提前炖好的,散养的野生母鸡,汤色清亮滋味鲜美,香气浓郁扑鼻。细长的龙须面放入滚水中煮到半透明,捞起来过一遍凉水再过一遍滚水,然后沥干了盛到碗里,放上一个煎鸡蛋,两片煎火腿,七八颗拇指大小的肥嫩虾仁,鸡肉撕成细条,再撒上一点翠绿的葱花,最后舀上一整勺滚烫的鸡汤浇上去,浓郁的肉香伴随着清新的葱香立刻热腾腾弥漫开来。

一年一次的大日子,两只团子兴奋得不得了,站在特制的儿童洗漱台前囫囵刷过牙洗过脸,立刻像是小尾巴似的跟在江封后面,一边吸鼻子一边流口水。

余火洗漱完毕从二楼卧室走下来,便看见两只团子一人抱住江封的一条腿,屁股坐在江封脚背上,跟扒着树干的树袋熊似的被带着在厨房里来回走动,叽叽喳喳问着各种问题:

“子墨叔叔和琴叔叔今天会过来吗?”

“来的。”江封一边切葱一边道。

“晓晓姑姑和她男朋友会过来吗?”

“来的。”江封尝了口鸡汤咸淡。

“黎铭叔叔和宝花姐姐呢?”

“也来,”对于早就习惯了在腿部绑几十公斤沙袋进行负重训练的江少将来说,脚上的两只团子丝毫不影响他走动,只不过厨房里头汤汤水水的,不小心烫着就麻烦了,所以抬起脚背抖了抖:“行了快找你们爹地去,粑粑要煮面呢。”

做饭期间的江少将家庭地位毋庸置疑,说啥就是啥,况且也不用他开口,看见余火从楼上下来,两只树袋熊立刻松开树干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爹地抱!”

余火蹲下来一手抱住一个,带着两只狗子走到餐桌边排排坐好,静待江少将开饭。江少将看着这一排眼巴巴的目光忍不住想笑,心中的使命感和荣誉感空前膨胀:瞧瞧,没有我一个个连饭都吃不上,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多么重要!

两个团子岁数小,生日宴余火二人没打算大办,只请了一群关系最亲近的亲朋好友开个简单的趴体。

冬天室外温度有点低,好在室内空间足够大,吃完长寿面江封就带着两只团子动手装饰趴体现场。

鲜花蛋糕都是早就预定好的,上午九点钟由专人送过来。饮料点心也是提前从酒店预定,戚女士还亲自动手烤了两炉松软喷香的果酱夹心蛋挞,咬上一口甜到心里。

江封搭了一个蹦蹦床一个皮球池,等他跟江慎一起把“生日快乐”的横幅也拉上,余火已经用氢气机吹出了挤满大半个天花板的各色气球。

第一对抵达的客人是梅琴和赵子墨。

他们俩三年前就结婚了,正好是华国境内登记注册的第9999对同性伴侣。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虽然通过,但国内反对同性婚姻的声音依然不在少数,因此婚后赵子墨的事业曾经有一段短暂的停滞期,他正好利用那段时间前往国家话剧院磨炼演技。

之后在晨西的资源支持和李静的保驾护航下,事业顺风顺水,四年内获得过两次影帝提名和三次视帝提名,虽然没能拿奖,但成绩单在同时期男演员中已经是非常能打,但凡提起演技好都能排得上号的。余火已经确定接下的、预计明年开拍的电影剧本,就是由赵子墨作配,这也是二人自《在长安》之后首次合作,粉丝和影迷们早就期待着两人又会在作品中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赵子墨在院子里停好车,熄火下车的同时梅琴也从副驾驶走了出来。两人穿着款式一样的驼色羊绒大衣,宽肩细腰大长腿,走路时自带两米八气场,一个狂拽一个冷艳,然而刚进门就在两只团子软软糯糯的呼喊声里化成一滩水:“哎哟,赶紧让我抱抱,”两人一人搂着一只不愿意撒手,连常年极少正眼看人的梅琴都笑得眉眼弯弯温和可亲:“你们俩又长高了啊,瞧瞧这小模样,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赵子墨瞧着挺眼馋,见到梅琴这幅欢喜的样子又有点心热,跟他打着商量:“要不,咱们也要一个?”结婚三年,这时候要孩子也算合适。

梅琴对于两只团子喜欢归喜欢,在这件事上倒是清醒得很:“我们俩之所以这么喜欢画画和声声,那是因为没经历过他们要人喂奶、要人清理粪尿、要人哄着睡觉、随时毫无理由大哭、必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贴身看护的时候。养孩子跟养宠物不一样,宠物幼儿期短,养孩子最起码两三年你都得在昼夜颠倒围着他转的日子里渡过,而且不能打不能骂,半点大意不得。除了养更要育,你确定你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吃得了这个苦?更何况,又不是所有孩子都能像画画声声这么聪明可爱懂礼貌的。”

赵子墨有些犹豫,不过脑子里想象着有个迷你版的小梅琴粉粉嫩嫩软软糯糯,全心全意信任他依赖他,搂着他脖子奶声奶气叫爸爸,些微的动摇瞬间无影无踪,口气真诚目光坚定:“我能做到的!”

梅琴盯着他的眼睛瞧了会儿,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逐渐透出几分柔和,但也没有直接答应:“我考虑一下。”

赵子墨二人给两只团子送的生日礼物足有半人高,比两只团子还高出一大截,拆开包装纸,露出两个立在轮\'盘上、栩栩如生的瓷质仿真玩偶。

余声收到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背负长剑眺望远方;余画收到的则是一个身穿粉裙的金发公主,肤色雪白优雅动人。

两个玩偶后背位置有个有个巴掌大小能开合的暗门,打开一看,哦豁,玩偶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口味的糖果。

本就满心欢喜的两只团子愈发激动得双眼放光,毫不犹豫在赵子墨早早摆好姿势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子墨叔叔!谢谢琴叔叔!”

只不过没等两只团子把玩偶推走,余火蹲下来温声提醒他们:“我们约定好的,每天最多只能吃三颗糖,记不记得?”他有灵力,倒不怕两个孩子长蛀牙,但是糖果吃多了实在影响胃口,戚女士提过好几次他们俩不愿意好好吃饭,所以才有了这个约定。

两只团子虽然年纪小,但好在有履行约定的担当。彼此对视一眼,极为不舍地把手里的玩偶衣角放下了,嗫嚅着点点头:“记得哦。”

“真乖。”余火心中温软,摸了摸两颗小脑袋又各自亲了一口,然后从玩偶里取出六颗糖:“这是今天的份额,”又取出两颗:“这是因为你们遵守诺言爹地给的奖励。”

两只团子喜笑颜开,余画搂住余火的脖子小小声打着商量:“爹地,玩偶放到我和弟弟房间可不可以?我们保证不会偷吃哦。”

余火答应了,江封一手提起一个:“走,告诉粑粑你们想放在哪儿。”

等帮两个团子安置好玩具,江封偷偷从玩具里又取出两颗糖,一人一颗放到手心:“喏,这是粑粑给你们的奖励,不要饭前吃,吃完记得刷牙,还有最重要一点,别跟爹地说。”

三个人眨眨眼睛,同时比了个“嘘”的手势。

等到江封下楼之后,两只小团子同时朝对方伸出手,手心里都握着两颗糖果。

余画:“给你吃,我是姐姐,要让着弟弟的哦。”

余声:“不,我是男生,要照顾女生。”

两人僵持半晌也没能劝对方把糖收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笑起来,手拉手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剥糖,没多久腮帮子上鼓出一小块。

第二对抵达的客人是李静和邱可夫。

他们俩的感情也算曲折。但好在邱导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劲儿,李静自身事业发展顺利,经梅琴一番开导想得又比以前透彻,总算在去年喜结连理修成正果。

李静跟余火几人打完招呼后就直奔两只团子去了,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赵子墨端着杯果汁踱到余火身边:“火啊,我瞧着静姐想偷你家孩子呢。”

余火笑:“瞎说。”

赵子墨转头看向邱可夫,反正熟悉嘴上也就没个把门:“邱姐夫,静姐这么喜欢孩子,你可得加油啊。”

邱可夫为了显得老成持重、尽量缩小李静心中两人的年龄差距,把那一把大胡子又留回来了,因此看不见脸红,但通红的耳朵尖倒是很明显,拳头抵在嘴边含混不清咳了一声:“哎……”

黎晓和路平阳是跟齐超一家三口一起来的,但因为先回去老宅拿了个东西所以落后两步。

两只团子看见她迈着小短腿迎过去:“晓晓姑姑!”

黎晓也朝两只团子奔过来:“声声画画!”

最后在客厅中央感人至深的搂作一团,简直可歌可泣。

路平阳走到江封和余火面前,随了黎晓的称呼:“哥,火火哥。”

江封盯着他看了会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齐超在旁边笑得打跌:过去麒麟小队五个人里,只有他经常从老大那儿接收寒冬一样严酷的死亡视线,这下好了,老大的火力全集中去了路平阳身上。老路啊老路,平时闷不吭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余火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拒绝这个称呼。路平阳如今和黎晓是恋人关系,自己是黎晓的兄长,以后万一黎晓受欺负了更是她的坚强后盾,受路平阳这一声“哥”合情合理。

黎晓是两年前的春节把路平阳带回家见父母的,她瞒得严实,在那之前竟然没人知道她早就谈恋爱了。余火倒是看出了一点迹象,但也没想到她的恋爱对象是路平阳。

江家人对路平阳都熟,跟着江封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不管是人品也好能力也罢,那能差得了吗?年纪轻轻就是中校军衔,又从顶危险的特种部队退了役,这样的人才以后在军部前途无量啊。虽然年纪比黎晓略大几岁,但年纪大会疼人,黎晓这幅跳脱的性子就得找个成熟稳重的。

因此从老爷子到大姑姑大姑父,都非常满意。

江封当时没表态,隔天就把路平阳喊出来以格斗训练的名义狠狠揍了一顿,一连揍了一个礼拜,黎晓眼泪汪汪找到余火:“火火哥,我哥要把我男朋友打死了嘤。”

余火其实也想不通江封怎么会发这么大火,他跟路平阳最早在集训时期有过接触,后来因为江封的缘故常有来往,以他对路平阳品性的了解,确确实实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难道江封觉得他配不上黎晓?

“不是配不上。”江封给余火解释道,“我兄弟什么人品能力我最清楚,他要不是真男人真汉子,有半点见不得人的龌龊,也没办法进入麒麟小队跟我当战友这么多年。问题不在于这个。”

问题在于跟黎晓的感情里,路平阳处心积虑耍了阴招。

“路平阳的专长是追踪潜伏,只要他愿意,哪怕你跟他站在同一间房间里,也绝对察觉不到他的踪迹。因为长期训练留下来的习惯,他会下意识弱化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你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江封恶声恶气道,“黎晓把人带回家那天晚上我问过她,她跟路平阳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黎晓说本来也没怎么注意,但突然就发觉路平阳越来越帅越来越有魅力了。”

这种情况要不是路平阳主动勾引,他江封把名字倒过来写!

“你喜欢老子妹妹不要紧,主动跟老子说,老子又不是不讲道理,暗戳戳跟个孔雀开屏似的老在黎晓跟前晃算怎么回事,打算先斩后奏啊!”江封越想越气,“黎晓那也是个傻的,别人故意设下的陷阱,她就巴巴往里跳,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跟我商量商量啊!万一被人拐跑受欺负了呢!”

余火颇有些哭笑不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遇见喜欢的人自然要主动,这不是你亲口说过的话吗?说到底路平阳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你就因为这个揍了人家一个星期?”

“我又没使全力喽,那几拳头顶多帮他疏松疏松筋骨,最严重酸疼个两三天屁事没有。同时也是提醒他,别离开特种部队就放松训练,万一出点什么事紧急应召返回战场,一点点松懈都可能是要命的事情。”江少将振振有词,“再说了,想做我妹夫,还能不接受点考验?”

不过也就揍了一个礼拜,之后便正式认可了这位家庭新成员。路平阳和黎晓感情顺利,双方父母都已经见过面,彼此尊重相处融洽,预计明年年中就领证举行婚礼。

齐超他老婆祝姗姗逮着机会凑到黎晓身边打趣:“哎哟,当初我跟你超哥结婚的时候,是谁说这辈子铁定不谈恋爱不嫁人的?”

“是谁说的?”黎晓抱着两只团子一本正经装傻:“不是我我没有姗姗姐你记错了哦。”

鲍宝花因为今天有通告,来得稍微有点迟,黎铭下车之后转到另一边把她扶了下来,全程小心翼翼浑身戒备,连路上有根草都要提前捡起来,鲍宝花嘴巴里抱怨“哎哟行了,你自己就是医生,哪儿用得着这么紧张啊”,不过明艳动人的脸上噙着笑,明显受用得很。

走进别墅后,脱掉羽绒服交给黎铭,米白色的毛衣裙下小腹微凸,昭示了黎铭对她一举一动都紧张得不得了的理由。

余火及时拉住想要往她身边跑的两只团子:“不能乱跑,表婶肚子里有小宝宝,你们乱跑会吓着他的知不知道?”抬头问鲍女士:“已经五个月了吧?”

一边说一边要扶着她去沙发上坐下。

鲍宝花被黎铭服侍那是夫妻情趣,被这么一大群人当成中心立刻就不好意思起来:“五个月零三天,胎儿健康得很,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易碎品,现在出去跑个五公里都没问题。”又抱住两只团子一人亲了一口:“我妈说了,怀孕的时候多跟漂亮宝宝接触生出来的宝宝才漂亮,你们家声声画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娃娃,瞧这眼睛,瞧这睫毛,瞧这五官,哎哟我的天呐,赶紧多跟我亲热亲热。”

她跟黎铭是三年前结的婚,鲍女士性格烂漫随心所欲,结婚这种人生大事自然要结得轰轰烈烈,被求婚第二天就在微博上晒出了钻戒,婚礼更是前所未有的隆重,提前一年多就开始准备,婚礼当天余火、赵子墨、梅琴等人尽数出席,现场布置奢华唯美,被媒体称为“无可挑剔的浪漫婚礼”。

两人婚前感情就好,婚后更是蜜里调油如胶似漆。黎铭在遇到鲍宝花之前沉迷学术没什么感情经历,婚后才被鲍宝花的粉丝们发现竟是个绝顶的宠妻狂魔,被狗仔和站姐们拍下无数恩爱虐狗瞬间。

更令人哭泣的是鲍宝花在参加节目时承认,两人的恋情当中自己是主动追求那方,那时候也没想到,一追就追回来个绝世大宝贝。

这充分印证了那句话: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封封火火闯九州啊!

黎铭把外套交给保姆后也走到沙发旁边,正好听见鲍女士那句“跑五公里都没问题”,心脏狠狠蹦了两下差点跳出来,嘴唇紧抿,伸手推了推眼镜,预备晚上回家后和妻子就“如何养胎”这个问题再深入彻底的好好谈一谈。

余画伸出小手在鲍女士凸起的小腹上轻轻摸了摸,连声音都不由自主放低:“宝花姐姐,小宝宝就住在你肚子里啊?”

鲍宝花还没回答呢,黎晓先觉出不对劲了:“等会儿画画,你喊我姑姑,喊嫂子姐姐,这差辈了啊!”

不过鲍女士看起来是真年轻。怀孕不仅没有让她的美貌折损分毫,依旧四肢纤细皮肤细滑,而且还使她全身笼罩着一层柔美的韵味,愈发风情万种光彩照人。哦对了,胸还大了好几个罩杯。

黎晓看得羡慕极了:“你们演员到底是怎么做到怀孕只胖肚子的?有什么秘诀吗?求指教!”

同为女性的祝姗姗和李静立刻竖起了耳朵。

“有秘诀啊,”鲍女士眨眨眼睛,痛快地撒了一把狗粮:“你黎铭哥专门为我定制的营养餐。”

黎铭唇角勾起,修长温暖的手掌伸出去,悄悄将鲍女士的手笼在掌心。

黎晓木着一张脸,拉着两只团子就走:“声声画画,咱们吃蛋糕去了,走了走了走了。”

顺带着把路平阳也拉住:嘁,男朋友么,谁没有喽。

因为人多,蛋糕足足有三层,最上面一粉一蓝两只胖嘟嘟的小兔子,旁边用琥珀色的糖浆写着:“祝江余画、江余声三周岁生日快乐!”

余火给两只团子戴好寿星帽,然后和江封一人一个把他们俩抱上了儿童凳,蜡烛点燃,众人合唱一首轻松欢快的“祝你生日快乐”,余火在两人粉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亲:“许个愿望,然后吹蜡烛吧。”

等到两只小团子鼓圆了脸颊将三根蜡烛吹灭,众人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余火笑:“恭喜声声画画又长大一岁。”

江封拿着刀,按照两位小寿星的吩咐切蛋糕:“先切一块大的给爹地,再切一块给粑粑,然后给太爷爷,给奶奶,给爷爷……”

一整圈下来把所有人都招待完毕后才轮到自己:“粑粑,我跟弟弟想吃小兔子。”

鲍宝花啧啧称奇,“这样两个娃娃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她这段时间看了不少育儿书籍,知道教育孩子不能一味地宠也不能随意打骂,要有张有弛以身作则。

说白了就是一个得唱\'红脸一个得唱白脸。

她这么温柔善良,肯定是唱不了白脸的,遂抬起胳膊捣了捣黎铭:“以后咱们家打孩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等到趴体结束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了,月亮又大又圆,清凌凌挂在山顶。

蹦蹦床和皮球池还没拆,天花板上飘着各色气球,整个别墅一楼堆满了众人送的礼物。

两个团子坐在毛毯上勉强拆了一小半就拆不动了,余画抱着余火的脖子窝在他左边怀里,另一边窝着弟弟余声,打着哈欠还记得最重要的事情:“爹地,你跟粑粑的礼物在哪儿?”

话音刚落,江封抱着两个纸盒子从客厅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给自己配乐:“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余火被他逗笑了:“这是婚礼进行曲。”

江封脸色一红:“咳,无所谓了,都行。声声画画,过来拆礼物了。”

两只团子早就精神一振朝他跑了过去,在江封的帮助下撕掉包装纸拆掉盒子,里面是一粉一蓝两套制服。

“哇,”余画把粉色制服拿出来往自己身上比了比:“这是什么鸭?”有点好看。

“这叫骑马服,是专门骑马用的。”余火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挪到三人身边,打开屏幕开关,给两只团子观看一段视频:“不过呢爹地和粑粑送你们的礼物不止是骑马服,还有两匹小马。”

视频当中,一匹枣红、一匹纯白,约莫半米高左右的小马驹在草地上追随着成年马的脚步扬蹄奔跑,长长的鬃毛在风中高高扬起,充满着流畅的力量感和蓬勃的生命力。

余画震惊地长大了嘴巴,就连情绪内敛的余声一时间都差点尖叫起来:“……是我们的吗?这两匹马是我们的吗?”

余火点点头:“是你们的。不过小马驹刚出生没多久,暂时还需要专人照顾,不能到我们家里来。等到明年春天天气暖和了,小马驹也长大一点,我们就可以把它们接回家了。”

莲花山底下就有一大片草场,因为不在军事防护范围内,山上的居民不怎么愿意下去,但离莲花山太近也没人敢私自承包开发,因此一直空置。江封可没这个顾虑,打了份申请然后出钱租了下来,简单休整过后用来做两个孩子玩耍的马场再合适不过。

江封接着道:“虽然暂时还不能接回家,但是带你们去看看他们还是可以的。正好粑粑明天不上班,谁要跟我一起去看小马驹啊?”

两只小团子立刻疯了,举着胳膊往江封身上爬:“我!我!粑粑我要去!”

这份生日礼物带来的刺激太大,直到洗完澡换完衣服,两只小团子还是抱着有小马驹视频的电脑不愿意撒手,在床上翻来覆去激动得睡不着觉:

“爹地小马驹多大了?”

“它会怕我们吗?”

“粑粑小马驹吃什么鸭?”

“它们俩有名字吗?我们可以给它们取名字吗?”

“爹地小马驹能长到多高?比我们还高吗?”

“弟弟你喜欢哪一匹小马驹,我让你先选哦。”

“我都可以,姐姐先选。”

“……”

无数个问题从兴奋不已的小脑袋里冒出来,直到同样洗过澡换完衣服的余火坐到床边,两个小团子才暂停了十万个为什么,乖乖爬到余火两边趴好:“爹地,今晚还讲故事嘛?”

余火拉过被子将两只团子盖好,“今晚不讲故事了,爹地今晚想教你们两个背一段口诀。在教你们之前,爹地希望你们可以和我达成一个约定:不管什么情况下,这段口诀你们都只能在我跟粑粑面前念出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们能做到吗?”

“太爷爷也不可以吗?”

余火摇头:“除了我跟粑粑,谁都不可以。”

两只小团子对视一眼,伸出小拇指:“能做到哦,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拉钩上吊,谁都不许变。”

余火同样伸出手指,和两只团子达成了一个郑重的约定。“接下来跟着爹地后面念,我念一句,你们重复一句。”

清朗的明月悬在窗外,江封站在门边,笑着看融融暖光中,两只小团子一字一句跟随余火念得仔细。

如果彼方世界的叶师兄身处此地,立刻就能认出来,余火教小团子们念的正是北斗心法口诀。

口诀诘屈聱牙生涩难懂,即便对于江封来说都和天书一般,两只刚满三岁的小团子自然不会懂,不过是跟在余火后面鹦鹉学舌罢了。

余火也没有期望他们能懂。他三岁时被师父选中带入无涯书院,两只小团子如今正和他当初是一样的年纪,他们两个自胎儿时期便受灵气温养,根骨极佳,即使现在还不明白口诀的意思,熟背于心依然能够受益无穷。

此方世界灵气稀薄,他教两个孩子口诀也不是为了让他们日后将功法练到什么地步,只要能强身健体有自保之力,就已经足够了。

他一边念,一边运转功法,自窗外的皎皎月辉中吸取丝丝灵气,灵气受他催动没入两只小团子的身体,沿经脉运行一周最后沉入丹田。如此反复半个小时左右,余火停了下来,从床边站起来给两只团子盖好被子,然后弯腰依次在两人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睡了宝贝儿,晚安。”

江封也走过来挨个亲了亲:“好好睡觉,不许蹬被子。晚安。”又对床头狗窝里的丑丑帅帅道:“你们俩也是,好好睡觉,有情况记得叫人。”

两只小团子脸颊粉嫩睡意朦胧,在柠檬黄的卡通被子底下缩成一小团,迷迷糊糊的声音里漫着一股奶气:“晚安,爹地粑粑,我爱你们。”

江封搂着余火,两人同时笑起来,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们也爱你。”

直到小心翼翼退出去静悄悄带上门,两人走回主卧门口,江封才想起来问余火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从来不教我有关北斗功法的东西呢?”

他教爷爷打拳,教两只团子背口诀,连他’妈刚苏醒的时候余火都经常用灵气帮她温养身体,怎么到他这儿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火微妙地沉默了一秒,然后主动抬手环上他的颈项,纤细性感的锁骨从睡衣领口露出来一小截,墨玉似的眸子里映着窗外月辉,波光流转深不见底,声音轻得像是在呢喃自语:“双’修时灵气自成循环,从我体内流过,再输入你的身体,效果和学习功法口诀是一样的。”

江封喉头上下颤了颤,口干舌燥浑身发紧,火热的大掌扶住余火腰肢,脑子里只剩下那双勾魂摄魄能将人吸进去的眼睛,以及一个暧昧至极又诱人至极的词汇:双\\\'修。

眼中火光愈盛,手臂用力直接将爱人打横抱起来,走进主卧顺便带上了门:“既然双’修这么有用,那我们还等什么……”

余火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躲过去了。功法修习讲究根骨天赋,这种根骨天赋和一般意义上的资质并不相同,更多的是一种玄而又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是优是劣全凭天意。江封诸项能力卓越出众,一手狙击’枪法更是无人可及,但唯独在修习北斗功法这方面,却是余火前所未见的极劣根骨,处处相克没有半点成功领悟的可能性。

余火不禁有些头疼:江封这般自傲的人,得知这种结果肯定会颇受打击。这回是躲过去了,万一下次他再问起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回回避而不谈转移话题……

脑子里杂念未歇,脖子上忽然被人咬了一口,随即又被湿热粗糙的舌尖舔了舔,有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耳边,激起一连串细密的电流。磁性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控诉:“你不专心。”

绚烂的快\\\'感同时从身体多个部分传来,余火很快就被拖着一起沉入情\\\'欲的深渊,再也分不出心神想其他事情……

主卧隔音效果极好,当初装修的时候江封特意要求了这一点。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因为无所顾忌,余火每每都会被他逼得哭出来。

好几个小时之后,主卧中激烈而荒唐的声响终于逐渐平息。

江封将爱人搂在怀中,抹开他额头上汗湿的碎发,在他因潮红遍布而格外艳丽诱人的脸上亲了亲。

窗外月色依旧,床边的监视器内传来两只团子平稳规律的呼吸。感受着余火和自己彼此呼应最终节奏和谐一致的心跳声,江封只觉得从所未有的宁静,从所未有的充实,从所未有的满足。

爱人常伴儿女双全,此生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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