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申老师，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
秦院长看了申子旬一眼，“老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呢？”
申子旬皱了皱眉却没有犹豫，“我想以后做苍睿的监护人。”
“苍睿早就被领养了。”像是提醒，院长没有多说，申子旬话题一转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福利院对于领养孩子的人有什么样的要求？被领养之后会不会跟进看孩子过得好不好？如果存在虐待或者家暴问题呢？”
这句话倒是惹得院长看向他，神色是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片刻之后秦院长了然，视线又转向苍睿，真是不知道这熊孩子又怎么败坏他家那位的名声了！申子旬看她神色几变，还在纳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秦院长这时候却开口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意外，苍睿的父母死于人为的意外。”
既然是人为就不可能是意外，申子旬设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天灾人祸，可叹可惋，却没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复杂的答案，申子旬看了看院长欲言又止，如果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作为一个和苍睿没什么关系的外人，确实不适合刨根问底，秦院长目光放得很远，微乎其微眯了眯眼，“申老师你若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小睿这孩子以后怕是要你多费心了。”
“您太客气，叫我小申就好。苍睿……若是没什么不方便的，还请院长您都告诉我，我……我会上心的。”
秦院长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告诉了申子旬一个听起来离现实生活很遥远，很像故事的一个事实。苍睿的父亲是特警，从事卧底工作，是一份平常人无法想象危险系数极高的工作，身份自然是严格保密的，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怎么暴露了，被灭口是唯一的下场，一家三口在出去游玩的时候车失了控翻在高速上，撞上护栏翻滚了几圈，整个车身几乎看不出形状，苍睿当时才五岁，因为体型小，侥幸地在车内有限的空间里幸存下来，只有几处擦伤和轻微脑震荡。
事后警方的报告说是刹车突然失灵，至于为什么开车的人会突然一把方向直直驾着车撞向护栏不得而知，苍睿被救出来之后车身就着火了，一把大火烧掉了所有线索和证据，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根本无从查起，事情只能作为意外不了了之。
苍睿从医院醒过来之后不哭不闹，不说话也不会笑，曾经还以为是不是伤到了脑袋，后来是到了福利院里孩子多了有人陪着他，才慢慢好转，估计之前只是被吓魇着丢了魂，时间长了那些记忆渐渐淡忘也就好了。
一直默默听故事不知作何感想的申子旬听到这里不禁担忧，“那他……这些年有没有危险？”
“没有，也不会有，当年的新闻报道，苍睿和他父母一起死在了那场车祸中。”
申子旬闻言瞳孔缩了缩，“这些真的可以就这样告诉我？”
秦院长没有回答，“苍睿的养父是当年警队里唯一知道他身份的联络人，也是我爱人。申老师，虐待家暴之类的事情，怕是有什么误会。”秦院长眼神示意申子旬看苍睿，“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详细问小睿吧。”
申子旬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想想又不知道该信谁，“那苍睿身上的伤……”
“两人都是拧脾气，切磋起来没拆房就不错了，虽然我家那个也吃点亏，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院长说到这里脸上带笑，颇有几分得意，申子旬现下是全闹明白了，恨不得把苍睿拎到眼前直接踹两脚，真是脸都要丢光了！申子旬忍住冲动理了理思绪，“我能不能问问，您爱人是做什么的？”
“公安而已，办公室文职。”
申子旬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心里却头一次忍不住吐槽，糊弄谁啊，文职天天和苍睿打架解闷？这边还在腹诽呢，那边苍睿终于脱身，过来一看申子旬和院长好像说了好一会话了，苍睿一个劲跟院长挤眉弄眼，没乱说吧秦妈？！我的终身幸福啊！
秦院长才懒得理他，仍旧是那幅和蔼威严的样子，“申老师，让小睿陪你在这里转转吧，后院里的梅花这两天开了，还是挺漂亮的。”
申子旬还没消化完自己得知的消息，心不在焉回了句谢谢院长，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苍睿拉着他去看梅花，两人沉默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最后还是苍睿忍不住先开的口，“老师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申子旬抬头看他，小孩才十六岁，英俊帅气的好小伙，大概除了不爱学文化课，挑不出别的什么毛病来，居然，有这么沉重的身世……就说苍睿早熟得不像样，看进苍睿坦然又毫无躲闪的眼底，申子旬那瞬间明白了什么，心口泛起尖锐的酸疼，“你……全部都记得是不是？”
苍睿怔了怔对他笑，“是。”
明明当事人不是自己，申子旬却比苍睿还失控，疼，真的是好疼，头一次主动上前抱了苍睿，申子旬的声音无法遏制地颤抖，“所以发生了什么你也都明白是不是？”
苍睿任由申子旬抱着没动，“小时候不太明白只是记得，后来长大了自然明白。”
说不出话来，申子旬只能将苍睿抱紧，小孩倒是笑得没心没肺，“申老师，你这样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
苍睿越是若无其事申子旬越无所适从，小孩的经历注定他不会走一条普通的路，申子旬这会顾不上自己到底是用什么身份来质问苍睿，他只是觉得恐慌，“你是不是想要报仇……？是不是一直没放下？”
这两个问题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问完申子旬的脚都有些软，苍睿终于回抱住他，“不是，说了从今往后都是你男人，我又怎么会去做傻事？”看申子旬还是惊魂不定，苍睿撞了撞他的额头让人回神，“虎父总不该有犬子，我只是，按照记忆里，他所希望的在努力。”
申子旬听了苍睿的回答总算是把一口气喘匀，他一下子认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苍睿，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和自己所在的世界全无联系，申子旬怎么能不混乱，脑子里乱七八糟，最后还是归结在那个他已经问过的一次问题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小孩撇了撇嘴答非所问，“我可以吻你吗？申子旬。”
再不用什么苍白无力言语，申子旬主动吻上苍睿，小心翼翼，浅尝辄止，唇瓣几番触碰，然后才是唇齿纠缠，相比平日里的被动承受，今天更多的是申子旬在渴求苍睿，一手轻轻抚上小孩的脸颊，进而扣住下颔吻得更深，不激烈，舌尖的轻舔和试探溢满了细腻温情，苍睿被吻得有些飘飘然，主动的老师……好像更让人招架不住啊……
呼吸都困难了吻才停下，申子旬也冷静了不少，对于苍睿的隐瞒欺骗以及死皮赖脸住在他家甚至胆大包天对他做了各种糟糕的事，申子旬什么也不想再追究，在这个叫做热恋期的有限时间里，只要他能做到，只要他给得起，就算宠得再无法无天一点又能怎么样？他就是按照苍睿所愿，一步一个脚印，心甘情愿踩进了这个坑里。
他申子旬就是，没出息地，失控地，又疯狂地，喜欢上了苍睿。